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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壮歌

傅绍信老师的长篇小说《不屈的沂蒙》是其抗战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内容和人物与《流血的土地》一脉相承。《流血的土地》描述的是1937年到1941年间地处沂蒙山区的沙河县错综复杂、波澜壮阔的抗敌历史,被著名作家梁晓声誉为“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好教材”。《不屈的沂蒙》作为《流血的土地》之续篇,在大力弘扬主旋律的基础上,集中展现沙河县抗日民主政府、日伪县政府和国民党县政府三股势力交错尖锐的矛盾博弈,无论是故事编排、人物塑造,还是内容拓展、情节描绘,都有所创新,更加吸引人感动人鼓舞人。
小说从伊原夫妇来华寻找女儿八重子和儿子吉川作为开端,本身就不同凡响,大有深意。其后这条线索伴随着“老夫妇巧遇亲生女”、“存疑虑伊原追根”、“冈本灭口用毒计”、“说原委伊原明真相”、“两国三翁话仇恨”、“日本翁书告日本兵”等情节的步步推进,深刻揭露了日本法西斯卑鄙无耻的残暴行径,大力颂扬了中国人民以德报怨的善良品性和全民抗战的正义性,用强有力的事实证明,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侵华战争对中、日两国人民都造成了严重苦难,日本法西斯惨无人道,不得人心,其灭亡是历史的必然。
在小说的主线——武工队和八路军奋勇斗敌顽中,也摆脱了以往同题材作品的简单化弊端,用较多篇幅描写了环境的恶劣、敌人的狡猾、战斗的艰难和民众的巨大牺牲,在“伤病员血战马鞍山丁明宗举家赴国难”一回中,王副团长率领伤病员依托陡峭的山势“和小鬼子拼到底”,手榴弹、子弹打光了,形态各异的山石也成为了武器,与敌人艰苦周旋三日,最后全部牺牲;跟随八路军伤病员一起撤退的丁明宗,“誓死与伤病员战斗在一起”,一家老少或搬运武器或救助伤员直至亲自参与战斗,他们抱定“生为中国人,死是中国鬼,不能让日本鬼子抓了活的去”的宗旨,在最后时刻选择抱着孩子纵身跳下悬崖,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使人性丧失的日本鬼子目瞪口呆之余,也不能不感叹:“很可怕!几名伤员和老幼妇弱竟与皇军的机枪、大炮、飞机对峙了三日!”中国人民蕴藏的无穷抗战力量,使鬼子“感到不可思议”,也预示了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最终结局。
小说在浓墨重彩展示李晓明、孙如梅、田夫、李天功、林怀亮等抗日英雄的同时,也栩栩如生地刻画了许多反面人物和中间人物的真实面目。如小说中的杨永甫就是典型的“墙头草”,他是大户人家,一心就想保住自己的财富和在当地的声望,故而在三个政权并存的抗战最艰难时刻,首鼠两端,他盼望投靠日军当了伪区长的儿子杨仲仁能够广大门楣,因而,对日军抱有幻想;同时,他女儿杨仲英由于两次得到武工队营救,思想进步,加入了八路军,故杨永甫对武工队和八路军也有好感;另外,面对武中田这位被国民政府任命的县长,他也虚与委蛇,不敢得罪。如此左右摇摆的心理纠结和举止无措,恰恰反映出人性的复杂和弱点,使得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更具有感染力。
小说除了重点描写对敌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外,还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和武工队反经济侵略的斗争做了展现。侵华战争中,日伪搞组合社搜刮民脂民膏,在沙河县城成立总社,在日伪所统治的镇区设立分社,控制洋布、洋油、洋火以及食盐、肥皂、毛巾、棉线、小五金等生活用品,限额配给,高价出售。而对农民生产的粮食、棉花、蚕丝、烟叶、药材等农副产品,则逼迫老百姓廉价出售,同时还要缴纳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此举的目的是为其侵略战争服务,把解放区困死。小说用三回的篇幅,详尽描绘了沙河县武工队利用日伪辛集组合社进城进货之机,劫马车入虎穴捣敌巢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让人大开眼界。此次出其不意突袭日伪组合社总社的成功,彻底打破了敌人的经济封锁,为赢得战争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坚实基础。
近年来抗战题材的作品出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不顾历史事实,脱离生活实际,凭借主观臆想,胡编乱造出诸如抗敌战士飞檐走壁,一人或几人独战一群穷凶极恶的日军,将敌人全部消灭而自己毫发无伤之类“神话传说”,误导了青少年一代,好像抗日战争如同儿戏,很容易就取得了胜利。这是对十四年艰苦卓绝抗战历史的歪曲,影响极坏,流毒颇深。
众所周知,日本侵华战争造成了中国3500多万人的伤亡,6000多亿美元的经济损失。作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战场战斗的时间最长,做出的牺牲最大,真实客观地展现这段历史,既是对中华民族沉重历史记忆的回应,对子孙后代高度负责,也是对世界和平发展的启迪,给各国人民深刻警示。
傅绍信老师从事地方史志工作十余载,主编的《临朐县志》获得全国新编地方志优秀成果一等奖。这样的工作经历,让他对全民抗战的真实历史了然于心,在创作抗战题材长篇小说时,自然而然就将本地抗战故事融汇进来。如他在八路军、武工队收复温泉镇,老百姓慰问子弟兵一回中,就将冶源战役后民众编写的歌谣,略作修改,加以引用:
五月十三雨涟涟,
八路军决心打温泉,
汉奸哭连天!
城里的鬼子来增援,
八路军埋伏在芦苇滩,
动了刺刀穿!
八路军作战真勇敢,
消灭了鬼子三十三,
俘虏了个翻译官。
…… ……
如此巧妙地把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紧密联系,将“小历史”中惊心动魄的斗争细节和各方人物的内心冲突娓娓道来,增添了作品的厚重感,也增加了可读性。阅读这部小说,就犹如播放一部故事曲折精彩的电影,让人深深沉浸其中,在不知不觉间就受到了强烈的爱国主义教育。
35万字的《不屈的沂蒙》是傅绍信老师八十高龄创作出版的,他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旺盛的创作才华,让人敬佩,值得点赞!
《不屈的沂蒙》,山东友谊出版社2017年10月第1版,定价:42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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