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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0.周日
“虚伪”的背后是暖暖的母爱
找乐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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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黑丫 图 | 网 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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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的背后是暖暖的母爱
作者：找乐天使
散文
那时我们兄妹一度读不懂母亲，读不懂母亲的“虚伪”，甚至还有几分怨怼。
记得还在我们兄妹很小的时候，家里常来客人。由于父亲工作在郊区，所交的朋友多是农民或农村的知识分子，见到酒见到肉见到好吃食就显得格外贪婪（其实那个时候不但农民就是城里人肚子里也没有多少油水）。
我们非常讨厌家里来客人，多好东西我们吃不到不说，还要饿上几个小时的肚皮。但作为孩子，我们无可奈何，只有听任大人的摆布。
其实父母也非常讨厌家里来客人，这是我们后来才读懂的。当时我们不懂，以为父母喜欢家里来客人，不然为什么总是满脸堆笑地让人家往炕里坐，然后把马勺颠得山响，四个碟八个碗地把平时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好吃食都无私地给了客人们吃。有的客人还边吃边喝边划拳边骂人，有时还喝得烂醉，然后就住在我们家。
我们讨厌至极，但没有说话的权力，因为父亲的家长作风非常严重，容不得我们对他说三道四。特别是在客人面前，父亲就显得更加威风。
后来我们才知道，为什么家里并不宽裕还要经常请客人来家里吃饭喝酒，那是父亲有求于人，或是工作上的变动升迁，或是家庭生活上遇到困难。
当客人吃饭的时候，我们兄妹五人齐刷刷地站在地上，背着双手，目不转睛地眼巴巴地望客人们喝酒吃菜，好像是在观赏一场高级的马戏表演，用“垂涎三尺”来形容我们当时的丑态是再恰当不过了。这时候的我们都不会走出家门的，即使外边有秧歌有大戏也吸引不了我们，因为我们留恋桌子上的酒席（虽然现在看来算不得丰盛）。
每当这个时候，客人总会假惺惺地说：“让孩子们也一起来吃吧，又不是外人。”听到这话，母亲便急忙从厨房里走出来，笑容可掬地对客人说：“他叔呀，你们吃吧，他们不饿。”
其实我们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
这时的客人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谦让一下，总会说：“把肉给孩子们夹两块吃。”而母亲呢，依然笑容可掬地说：“你们吃吧，你们吃，他们天天吃，都吃够啦！”
“他们天天吃，都吃够啦！”这句虚伪到极致的话让我至今难以释怀。
真的“吃够啦！”吗？
那时我们天天吃什么呢？大米白面只有过年过节时才能吃到一两顿，吃的 菜都是没有多少油水的，猪肉更是少见。说我们吃够啦！真是对我们莫大的冤枉。头几次母亲这样说时，我们都很惊讶，愣愣地望着母亲那从万般无奈中硬挤出来的笑容。后来我们习惯了，因为母亲总是这样说。
当“吃够啦！”这句话打到键盘上时，鼻子已然酸酸的。
其实，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是最了解的，她当然知道我们是不是吃够啦!
后来我发现，每当家里来客人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餐桌上总是见不到母亲。你们吃，我不饿！母亲总是这样说。开始我没在意，后来才发觉是母亲有意躲了出去。一次，我偶然来到厨房，看到母亲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个苞米面大饼子一手拿根大葱醮着大酱，吃得极狼狈。当发现我站在她背后时，蠕动的嘴角突然凝固了，母亲像座雕像站在那里，良久，我看到母亲的眼角湿润了，而我已经哭成了泪人。
从那一刻起，我立刻理解了母亲的“虚伪”的真正含义，理解了母亲说“吃够啦！”这句话的潜台词，也让我彻彻底底地读懂了母亲。
本来给我们一家人准备的饭菜，被客人吃了之后已经没什么菜可吃了，不知母亲变着怎样的戏法来填满我们的肚皮，母亲自己却故意躲出去，那是让我们兄妹吃饱呀！
母亲的“虚伪”当然是违心的，是不得已的，而这种“虚伪”的背后，深藏着怎样的母爱呀！表面上说我们吃够啦，而母亲的内心又是怎样的痛苦；强装笑颜让客人们吃好喝好，然后千方百计地让我们把肚皮吃圆，而对自己却又是这样的刻薄！
至今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的“虚伪”来，眼里总会不住地闪动着泪花。母爱是残酷的，母爱又是暖暖的。
作者简介：许志宇，男，1951年6月10日出生，中共党员，大学文化，现任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中国化工作家协会副秘书长、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从1974年至今，在《青春》《广西文学》《短篇小说》《芒种》等全国及省级报刊发表各类作品数百万字，数十篇作品收录于各种文集中。曾荣获吉林化工集团文学创作特殊贡献奖。出版作品有：散文诗集《梦之外》、政论著作《廉传》、社科书《人为什么犯错误》、长篇小说《背负太阳》、长篇报告文学《扶贫主席李贺》、30集知青史诗电视剧《知青之歌》（脚本在网络发表）。
编辑简介：黑丫，湖南永州市冷水滩区人，从小爱好文学，更喜欢用精美文字来抒发自己的感情，一直在网络平台写文，诗词，散文，小说，杂文等，也曾在《湖南原创作品》《第五季微刊》《凤凰小说园林》等多个网络平台刊发，创建《静莲幽梦书苑》微信公众平台后，喜欢编辑及视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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